(上回说过了俗谚“鸭母嘴罔滤”,这次再收集几条关于鸭的,敷衍成一篇文章《闽南人与鸭》,顺手贴在这里)
闽南人喜欢养鸭,乡下农家不用说了,连一些小城镇的居民,也挖空心思在房前屋后养几只,抽空还放出来,在街上摇摇晃晃地散步,成为小街一景。
会在街上走的,大都是白番鸭。鲜红的冠,白色的羽毛黄色的脚,满漂亮的。看着好,吃起来味道也不错,据说还滋补,聪明的石鼓人因此发明了“白鸭汤”,煮白鸭时加进些中药,成为一道乡土菜肴,名闻遐迩。
白番鸭圈养的时候多,大群在田野里走的,是“菜鸭”。菜鸭是蛋鸭,产蛋用的,所以大群菜鸭里十有八九是“鸭母”。那“鸭角”呢?还没长成就被卖掉吃了。这些被淘汰的鸭角叫“鸭龙虬”,夏天上市,一二斤重一只,便宜,当然也没啥好滋味。
闽南人养的还有“半番土”,番鸭与土鸭的杂交种,长得快,肉质细嫩,是优良的肉鸭。
闽南人喜欢鸭,“七月半”时还杀鸭用来祭祀;奇怪的是闽南人又鄙视鸭,好多俗谚以鸭喻人,嘲讽意味十足。试举几例。
“七月半鸭,不知死”,也作“七月半鸭,知死不知走”,比喻死到临头还傻乎乎不当回事。
“死鸭母,硬嘴杯”,“嘴杯”,嘴巴,比喻嘴硬,狡辩。
“鸭母装金拢扁嘴”,讽刺再怎么装饰、掩饰也掩盖不了真面目。
“半番土”,比喻不明事理,粗鲁蛮干的人。
“鸡胸鸭巴脊”,“巴脊”,背,嘲笑驼背之人;“鸭骹爬”,鸭爪,讥笑平足。
“鸭母卵”,指零分。有趣的是,不说“鸡卵”不说“鹅卵”,偏说“鸭母卵”。本来,“鹅”闽南话谐音蠢、傻,按理要说“鹅卵”,也许是因为“鹅卵”已是骂人笨的粗口,不好再用?
近年还由普通话的“鸡—妓”谐音又引申出以“鸭”喻男伎,那就更不堪了。
说来说去,其实闽南人对鸭,正如中国人对待狗一样,是既爱又瞧不起,心理复杂着呢。
评论